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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jaydick】When The Rain Stops

summary:布鲁德海文今夜下了一场大雨。Dick疲惫不堪,而公寓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Itch的后续 也可以当成独立的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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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ck Grayson刚刚结束今天的夜巡,带着满身汗水和雨。
这个晚上布鲁德海文下了一场大雨。他在雨里奔跑,跳过楼与楼之间的空隙,鞋子踩上反着光的积水。隔着制服他无法感受到溅起的水滴飞向他的小腿,但他知道。他在心里暗暗抱怨一句,但义警不会因为大雨就停止打击犯罪,因为罪犯也不会因为大雨而消停。
一个糟糕的夜晚。糟糕透顶。他想。不仅因为大雨。

他跃进窗口,在地板上踩出几个脏兮兮的鞋印。明天再说吧。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,只想脱掉和自己粘在一起的制服,洗澡,爬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双人床,然后睡觉。
Dick的公寓里原本放着的是张单人床,窄小而简单,硬邦邦的。他享受挤满整张床的感觉,好像可以把所有的空旷补上。但随着和Jason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床伴的时间越来越久,他换掉了单人床,重新买了一张双人床,他的解释是“方便”。它被摆在房间的正中央,不像Jason的那张床一样紧紧地靠着墙壁。
他们都知道彼此把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,但他们都对此沉默。

Dick扒掉制服,往脏衣篓里扔去,它划出一道弧线,直中篮筐。
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卫生间,过了一会,水声渐渐变大,然后稳定在熟悉的音量里。温暖的水蜿蜒爬过他的身体,分叉出许多条径流。他站在莲蓬头下闭上眼,让热水舒缓他疲劳的肌肉。
一个糟糕的夜晚。一场偶然的大雨还不足以被称为糟糕,它糟糕,是由之前的许多个夜晚相叠在一起而成的,如同水越升越高,漫过他的胸膛,压得他愈发憋闷,终于涌进了他的鼻腔。
他在这之前的许多个夜里失眠,没有缘由。那些夜晚枯燥而漫长,他没有拉上窗帘,也没有锁上窗户,这是个习惯,只是因为“方便”。外边的几道灯光投进来,盖在他的身上,轻飘飘的。他闭着干涩的双眼,直打哈欠,但就是无法入眠,不断地动来动去,任何一块与床单和被子接触的皮肤都憋闷而湿热,他把被子推到一边后,却又感受到阵阵冷意。像Jason Todd。他们待在一起时,常会不小心点燃导火索,然后蔓延成吵架,一方愤而离去,直到他们想念对方的身体想念得头颅发痛。但更多的时候是长久的沉默,对方无声推开自己试图事后温存一下的手臂,走进卫生间,只留下水声。
Dick也许久没有见过Jason了,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,街头或是房间。他不断地猜想男人去干什么了,是任务还是——还是只是躲着他。Dick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让Jason躲避,但这是唯二的解释。
他任水流冲刷他的头发,泡泡顺着身体滑下,流进排水口里。Dick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,他突然觉得疲惫到了极点,不止是身体。他眼皮低垂,盯着湿淋淋的瓷砖,水从他的脖子上浇下,他一言不发,静静地站在水帘中。他突然觉得水声在浴室里像隆隆的雷声般回响,大得可怕,又像今夜的大雨,淅淅沥沥地打在地面上。那场大雨把他浸在令人烦闷的潮湿里,而现在这种感觉仍未散去。他摇晃着,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水声之外还有别的声音,从门的背后传来。Dick警觉起来——他仍把窗子开着——没有关掉花洒,扯了条浴巾围住下半身,借着水声的掩护慢慢挪向门口。
门外的响动停下了,Dick有点焦躁,他不知道该给这位客人一拳还是一个拥抱。紧接着,一阵敲门声传来。很好,他深吸了一口气,至少应该不用围着浴巾和人打架。
Dick打开门,门外站着Jason Todd,浑身都湿透了,头罩被摘了下来,抱在腰侧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他努力控制着呼吸,想让自己听上去没那么惊讶。在开门之前他曾在心里就隐隐地期待,但他又不敢承认这份期待,直到它成真。
“我来找你。”面前的男人没有看他,而是低头注视着Dick光溜溜的脚。
他突然就像被放了气——每个夜晚,他来找他的夜晚,他都是这么说的。“来找你”,就像是一个简单的暗号,而彼此都对接下来的事心知肚明却不发一语。Dick把重心移向右脚,困倦紧紧拥抱着他,贴着他的后背,攥住了他的大脑。
“Jason——抱歉,当我现在很困了,”Dick半睁着眼看他,“而且我早上还要早起。”
“我知道,”Jason向前跨了一步,皱起眉头,他有些着急,“我只是——”
Jason卡住了。他在凌晨冒雨跨越了大半个布鲁德海文来找Dick,甚至没有想过对方是否欢迎他的拜访。他知道自己已经躲了Dick好几周了,有时他会在小巷里偷偷地看那个穿着蓝纹制服的义警从上空跃过,屏住呼吸,双手在胸前环抱——他怕自己的心跳得太大声了。
他在一个夜晚被蚊子咬醒,接着他得出一个结论,它其实一直埋在他的脑海里,只是他不愿说出来,甚至是在心里。他同样不承认这个结论让他在意并心慌不已,他不习惯于此,也不知道这个结论是对是错。

“只是什么?”Dick转身回去关了花洒,又走回来,用手深深地按压眼眶,然后眨眨眼润湿眼球,直视着Jason,“你在躲我,Jason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又重复道:“你在躲我。”
Jason抬起头迎上Dick的目光,但依旧沉默。花洒里的余水落下,在Dick的身后滴滴答答地响。他们二人都一言不发,各怀心事。
Dick盯着湿漉漉的Jason,那双蓝眼也同样湿润,水气似乎顺着他们间的空气也飘进了他自己的双眼,他缓慢地打定主意,接下来无论对方说什么,他还是会让他脱掉那身吸满水了的衣服,洗个澡,然后一起爬上他的床。
巨大的挫败感袭来。他总是向Jason Todd妥协,他任对方在他尝试拥抱时推开他的手,在每个Jason“来找他”的夜晚不加多问就打开自己的双腿,在每次争吵后对自己疼痛的头颅屈服,而里边塞满了Jason。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对他们之间的性爱的享受,还是作为兄长的包容,还是——
Dick不再继续想下去。

仿佛过了一亿年,久到Dick以为自己错过了白天而现在是第二天晚上,Jason才开口:“我确实在躲你。我在躲一个结论。”
“什么结论?”Dick有点想伸手帮对方脱掉那厚重的淋湿的衣服,但他没有,或许等下也不会了。他有些动摇于刚刚的决定。
“类似于'我们不适合再继续这段关系了'之类的吗?”他又问,努力想使这句话听上去很轻松,但事实却是千百斤的疲倦把他的声音压得沉闷。
Jason张开了嘴呼气,吸气。Dick的眼睛黏在他张着的嘴上,短暂地回想起他们的亲吻,对方的气息盈满自己的口腔。
“我来找你,”他避开了这个问题,“只是想抱着你睡觉。”

Dick只是紧紧地抿着嘴,然后伸出手来,把Jason湿透了的外衣剥掉。

fin.

依旧短小 最终是晚上考完物理用被子盖头边翻滚边写完的 感谢舍友不打之恩
本来想取名叫sleeping powder 写完后发现和安眠药一点关系都没有 只有尴尬的强行沉默
欢迎指出问题&提出建议!十分感谢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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