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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jaydickjay无差】All of Me Wants All of You

summary: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夏夜。

无耻盗用舒肤佳老师的歌名,(我个人厚颜无耻地认为)是篇甜文,祝大家夏日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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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季的地面总是湿润,所有不下雨的时刻不是大雨将至就是雨水初止。今晚属于后者。杰森·陶德没有下水,雨后的露天游泳池或许不太干净,而他腹部的伤口还只是四天前的事情。
迪克像条鲨鱼一样潜游到他身边,探出水面来,随意地抹一把脸,手臂搭在杰森的腿旁。
在一家假日酒店偶遇迪克·格雷森确实有些奇怪,可能这也不是一场偶遇,有谁调查了他的行踪并且还明目张胆地入住了他的隔壁。今天算是个好日子,他搞定了任务,在淡季的假日酒店享受最后一晚。这位来自西海岸的斯科纳先生明天就要乘飞机回家,呼——然后在机场换掉所有的装扮,重新变回杰森·陶德,坐上去往东海岸的航班。
地面闻起来是雨水和消毒水的杂糅,也可能还掺着昆虫与泥土的气息。迪克的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淌水,看起来狼狈又滑稽,他把头发捋向后脑勺,抬头问对方:“你什么时候回去?”
回去哪儿?这是个含糊其辞的问句,他可能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哥谭,也可能在问他什么时候回家。杰森决定选择前者。“明天。”他说,水波一圈圈地从不安分的腿上扩散开来。他的腿在水里幅度不大地来回摆动。
“噢。”迪克转了个身,靠向泳池池壁,仿佛毫不在意对话走向终结,已经同杰森无话可说。
他们之间的沉默持续了有一会儿,然后杰森率先出声,什么也没问,你在这儿干什么,你是不是跟踪了我,你有任务吗,庄园怎么样,只是跟他说大堂前台的女孩长得有些像自己的初中同学,总是给校服裙搭上紫色皮带,戴一条蓝色发带,常跟同学们恶搞模仿布兰妮的那个。
“我也常常遇见熟人,比如在路上见到高中时说詹姆斯·弗兰科是自己姐姐的前男友的家伙,”迪克大笑起来,“还有一个,他玩游戏老是输给我——嘘,别笑,那些公子哥儿肯定赢不过我,我们那个时候躲到厕所去玩牌——我还以为他会照着人生规划去读金融,直到几年前我在一群吸毒的混混里见到他。”他忽然停下不说了,垂眼看着水面,姿势并没有变化,杰森却觉得他突然完全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,让他想倾身搂抱上去。但他没有。
“人总会变。”杰森耸肩,腹部还没痊愈的伤口传来迟缓的痛感。他不算太喜欢雨天,可能是心理原因,也可能是真的,雨天让他的某些旧伤发疼,大概是当时没能好好养伤。
迪克又重新挂起微笑,“是——啊,”他把音节拉得长长的,扭头盯着杰森腹部的伤口,“像是你变得喜欢上我了一样。”
“胡扯,”他反驳,“是我变得更英俊逼人了而你迷上了我。”行为却和语气大相径庭。水波一圈圈荡开,杰森俯下身子,手肘撑着湿淋淋的地面去吻迪克笑着的嘴唇。也许他说得对。
“你的吻技还是那么糟糕。”男人说。吻已经结束了,杰森的手还抓着他的肩膀,潮湿冰凉的触感和嘴唇的温热吐息对比鲜明。有那么一瞬他从迪克淋湿的蓝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,似乎还能细致到脸上怔愣的神情。
或许这个吻只是暂时告一段落。

迪克从水里爬出来,打了个哈欠,水珠滑过他的小腿,从脚跟汇入地面上的浅湖。“我要睡了。”
“那很好,”杰森没有跟上去,“很高兴你没自大到准备回房间换上紧身制服,然后把这儿当成布鲁德海文。”但他心知肚明,要是真的有事发生,无论是迪克还是他,都仍会全副武装地赶往现场,宣告义警假期结束。
他磨蹭了好一会儿,等到迪克的房间亮起了灯才起身。那间房的落地窗没有拉上帘子,太不谨慎了。他看见一只行李箱躺在床上,旁边隐约摆着几件叠好的衣服,迪克进了厕所。他今晚就要动身离开,男人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任务。杰森终于离开了泳池边,往大厅的电梯走去。他之前的猜疑错得离谱。
他大概不会来道别。这是他们默认好的,他们不说再见。杰森只打开了桌旁的落地灯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床上摊放开他第二喜欢的枪,被大卸八块,赤裸地面对着坐在床边的他。他望着武器,像望着另一个人。
有时他觉得他们相望的时分该成为培根的画作,把场景消融,面目扭曲,将所有的尖叫全都暴露出来,同时他们看上去毫不在意。
为什么?他也会想问。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别样?为什么是此处而不是他处?
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别人,坠入爱河?
他做好善后工作,又把电视打开,屏幕上播放出午夜的恐怖片,意大利的偏僻小岛和破败教堂,特效假得可笑,充满血肉。夏夜一分一秒地消解,融化在波光粼粼的池水里,杰森拉开了一点点窗帘,背后的电视里传来教堂地下室的滴水声,他盯着夜空瞧,却想着迪克湿漉漉的发梢,水珠滑下来,滴落在他的心脏上。太烦人了,迪克·格雷森总爱毫无征兆地横穿他脑海,并且还没有左右看马路,搅得他的脑子交通大拥堵。他开始期盼着这夏夜快点过去,纠缠他发丝的雨水和黏腻的空气赶紧烟消云散。等今夜过去,他的隔壁会空出来一间房,而他也要登上回程的飞机。迪克·格雷森和杰森·陶德从未在此相遇。
这个夏夜会彻底地消失不见。事情就是这样,双方必须都清楚:他们在一起,是不能考虑誓言和永恒的。
但是他仍然想着他,从发梢到脚尖。想着他躺在床单泛起的白色波涛当中的样子,想着每一个凌晨和每一个日出,他总是在拂晓时分最先醒来,赤着脚拉开窗帘,那时的光像白雾,笼罩在对方的脸上,而他的手穿过空气和晨曦,穿过厚厚的透明的海水,指尖抵上对方的脸颊,在水中抚摸他,隔着一层橡胶抚摸他,手指肿胀般地抚摸他。然后,男人醒了,对他露出一个微笑。海水全部被卷走了,一切又会回到早晨,有太阳真切地照进来,他在用自己的手指抚摸他。
仿佛有断断续续的蝉鸣从不远处传来,但他其实什么也没听见,封闭的房间把声响隔绝在外。他还是听见夏夜的蝉鸣,就藏匿在叶底的阴影里,他还是想着全部的他,用全部的自己。
现在该怎么办呢?

没有人回答他的发问,门外响起叩门声,电影里的修女敲开伊丽莎白的房门。也许拉开门,洪水就会倾泻而入。
杰森做出了许多种预想,备好了无数个应对方案,然后拉开房门——门外没有服务生,更没有刀刃,没有枪口,只有一个孤零零站在走廊上的迪克·格雷森。
他的嘴巴张开又合上,合上又张开,像鱼一样。迪克跨出了他的脑海,站在他跟前。你怎么在这里?你不是今晚就走吗?你是来道别的吗?但他什么都问不出口,那些泡泡消失在空气里。迪克的目光就好像他拥有了超人的热视线一样,但杰森开不出这个玩笑,因为他猜,他的眼神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。他们就这么僵持在暧昧的时间停滞里。
“或许我们可以再待一个晚上。”
这句话到底是从谁的口中说出来的已经无从考察,因为它下一秒就在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杰森在混乱中胡乱按上控制台,把房间里少得可怜的光源关掉。迪克向前覆身时拉上房门,心跳盖过了门锁的响声。他们亲吻着穿过房间,赤脚踩上地毯。现在轮到杰森来牵引一条船靠岸。
“刚才就不该穿好衣服的,”终于,他们着陆在床单上。迪克开始后悔,边扯开扣子边小声咒骂。
“嗯哼。”他用鼻音回答。被撕扯掉的衣服散落成完美的形状,可惜现在的他和迪克除了对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。
房间像个鱼缸,而他们是沉浮于其中的金鱼,天花板逐渐变得透明,夜空倾倒下来,有那么一秒他怀疑这里是否还是地球,也有可能他们已经身处随便哪个星球上,比如土星,一睁眼就能看见巨大的星环。对方的身上还散发着池水的味道,夏日气息和情愫一齐漫溢,他的唇隙里吹出夜风,从杰森的耳边和发间穿梭而过。
整个房间都发起了高烧。
双方也都在此时此刻突然而完全地知晓,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夏夜。蝉鸣或许还在响着,楼底下浓绿的叶子刚被雨大浇一场,散发出潮湿的气味,小虫在叶面上的水珠里挣扎。对此他们什么也不知道,就算是世界末日将至,他们恐怕也一概不知。杰森的拇指按上对方脊柱的凹陷,来回摩挲,探进海水里,开辟一条鲸路,迪克不算光滑平整的手掌覆上他的颈后,热烈又小心翼翼,捕捉一只停靠的蝴蝶。
不必知道,他们什么也不必知道,不必知道什么誓言与永恒,不必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又下起一场瓢泼大雨,他们听不见雨声,雨水打落在看不见的窗玻璃上。
让一切都等到第二天早上再说吧。
他们还可以留在今晚,留在这个潮湿的雨季。

fin.

最近一直在下雨,又热又潮湿,在一个本子里翻出了白垩纪前写下的简介里的那句话,拿它写出了这个黏糊糊的ooc……
欢迎指出问题和提出建议,非常感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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